谈赋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,外头的天色已经差不多黑了。 邻座的英国女人还在喋喋不休询问着他的电话号码。 谈赋一路上充耳不闻,此刻也没有半点回答的兴趣,拉上行李径直离开,得到抱怨几句,就像这英国的天气,凄风苦雨,不解风情。 好在预定的出租比原定时间早到了一些。 谈赋上车告诉了司机庄园的地址,脱下夹衣,倒头便开始补眠。 等一觉醒来,窗外已经是星空满天,剩下不远处山上一点儿零星的光点。 那里是林女士这些年居住的地方。 林女士乃谈赋的亲生母亲,也曾是国内著名的女提琴家,多年前与谈首长离婚,只身投奔了爱情,跟随第二任丈夫来到英国定居,之后销声匿迹,再无音讯。 前不久,谈赋在国内接到林女士的电话,得知她肝癌已至晚期的消息。 平心而论,惋惜是有的,但痛心却实在说不上。 毕竟她离开时谈赋还太小,那点儿经年不见的时光,即便再是浓烈的血缘亲昵,总也撑不住岁月无情。 车子在庄园门口停下,雨已经小了。 谈赋提了行李从车上下来,佣人接过他手里的皮箱,一边举伞,一边低头带着他往主楼里走。 林女士的房间在二楼,屋里安静得出奇,只能听见呼吸机“滴答”的声音。 谈赋扫了扫衣服上落下的水气,打开门,在她的床头前坐下,伸手轻轻抓住她清瘦的右手,低头喊了一声“母亲”。 林女士睁开眼睛,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高兴。 只可惜她如今病入膏肓,脸上早已没有了谈赋记忆中的鲜活。 即便想要说话,嘴角的肌肉也只是跟着拉扯了一下,没有声音,虚弱地笑笑,又昏睡过去。 谈赋从林女士的房间出来,时间已是深夜。 个头高大的俄罗斯女佣在门外等他。 两人一边往三楼的客房走,佣人一边用生疏的中文轻声询问他对食物的禁忌。 谈赋摇头回答“没有”。 路过走廊,无意间听见脚步跑动的声音,停下步子,抬头往那看了一眼。 而站在走廊上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