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雨朦胧,路上行人不多,大都披着蓑衣,往那有屋檐的地方钻。 城里起了雾气,远处的高楼酒家,是一片模糊。 “啪!” 说书人醒木一敲,堂内霎时安静下来,她方开口:“书接上回,当今的宰相独女,女君吴清荷,随军出征,在那城墙之下,一箭射中那城墙上胡人将领的眉心!” “而后城下的胡军大怒!胡人的左贤王立即提刀,要与咱们的吴女君战上一番,谁知十招之内,人头落地,吴女君连杀敌人两名大将,自此一战成名。” “此番我军大捷,胡人主动要求停战,派了使团,不日便要进京议和,吴女君也要随军回京,走时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,归来,却已是陛下亲封的一品将军,我军统帅。” “将军归乡!只盼她快快与家人重逢,离京三年,是饱受离别之苦啊!” 堂外传来渐行渐近的马蹄声,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哒哒作响,似是在应和着房内讲到精彩处的边陲故事。 吴清荷隐隐约约听到堂里正提到她,骑马而过时侧头回望,下一瞬便移开目光,轻呼出一口气。 如今她战功赫赫举国皆知,他应该也有所耳闻。 当他听到这些时,又是什么样的反应呢? 离开三年,未曾给她寄过一封信,而她寄去的书信也是没有回音,漠不关心,形同陌路。 这皆是因为,她犯了一个错。 想到此处,吴清荷不禁皱了皱眉。 晃神的片刻,马儿便奔过长街巷尾,穿入京城内最繁华的一隅,如今已是傍晚,不少商铺皆在门前点上灯笼,幽幽的光芒刺得吴清荷顿时回过神来,想起眼下须解决的要紧事。 今日在宫中述职完毕,侍从便匆匆来报,说是她的副将们在酒楼里喝酒吃饭,不知怎么的,与店家起了争执,事情眼瞧着就要往闹大了的方向去。 路边有老妇踱步经过,吴清荷轻轻勒了下缰绳,垂头看向妇人:“老奶奶,能劳烦您给我指个路吗,‘水云间’如何走?” 如今的京城,她有些不认得路了。 老人家动作有些迟缓,抬头端详她一阵:“水云间可是如今最有名的酒楼,瞧瞧,就在那里。” ...